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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根生活說好話(創造性轉化創新性迅速發展縱橫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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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家首先是對本民族語言做出貢獻的語言學家,他豐富了我們的母語,使我們的母語更具感情色彩、更具表現力、更委婉、更優美。
作家必須在廣闊的天地之間開辟自己的陣地,讓他扎進這片土壤,發展自己的根系,使之蓬松,不斷吸收營養,成長為不同的風景。
這些新的生活、這些新的經驗,為我們提供了內心的新立場。 同樣,我們內心的新場也能找到事物在哪里是新的。 這可能就是新文學。
故事的目的是尋找知音,不僅包括中國知音,也包括世界知音。 講故事最重要的是真誠和真實,這樣的作品只有被越來越多的網民理解,才能感動和影響他們
打鐵要低后手,寫小說也要低后手
記者:你的早期小說天馬行空、濃墨重彩,最新小說集《晚熟的人》更平實樸實,生動活潑,道路走來,牢牢牽動著網民的觀察力。 絢爛歸于平淡,小說藝術風格變化的背后,伴隨著怎樣的創作理念的轉變?
莫言:生物在不斷成長,作家也不例外。 年輕的時候充滿熱情,或者憤怒,或者溫柔萬種,帶著夸張的東西進行藝術創造。 讀的書越多,看的人越多,經歷的事件越多,就越能以成熟平和的態度注意和理解事物,表現出應該全面客觀寫作的現實。
過去的話我最喜歡濃墨重彩,多采用形容詞,突出自己的心情。 現在,我覺得很多形容詞和描寫是理解故事和人物感情的障礙,但反而平板樸實的語言會進入人的內心。 關于故事的解決,過去也抓住所有有戲的故事大力渲染,在很多地方都有故事。 現在寫詞留7分,只說3分,海明威《老人與?!防蠞O夫與許多鯊魚搏斗時那樣的對白描寫更有力量,可以給網民留下廣闊的重新創作和想象的空間。
我18歲的時候和老師傅見習,打鐵的時候他提醒了我三個字。 很低的后手。 這只手往下拉,錘面可以平掉在鐵地上。 后手高,則有錘面與鐵接觸的立場,工作面小,效率低,錘不平。 我忘不了這三個字,干事就像打鐵一樣,只有心平氣和才能把工作做好。 心神不寧,總是翹、歪,事情就不好辦了。 打鐵要低后手,寫小說也要低后手。
把鍛煉出來的鮮明風格的語言作為終身的課程
記者: 100年來,電影、電視等新藝術媒體層出不窮,數字化、網絡等新傳播技術一日千里,文學敘事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視聽藝術,這種新媒體結構使人們思考 文學的獨特魅力是什么?
莫言:講故事是小說存在的最基本的理由,但是要想把故事講得引人入勝,回味無窮,確實是有學問的。 市里的兩個說書人說的是同一本書,懸疑一個接一個,活著的一般門庭如市,坦然傾訴,語言干枯的人多半沒有門第。 與其他藝術門類相比,文學無法替代的是其語言的魅力和美妙的方法。 魯迅的小說可以反復閱讀,唐詩宋詞可以反復詠唱。 因為每次朗誦都會產生審美的喜悅。 優秀的小說被翻譯成外語無人問津,也許是譯者只翻譯故事,失去了語言的韻味。
作家應該以強烈的語言追求,鍛煉具有鮮明風格的語言為終身課程。 盡可能準確、更有精神地傳達自己的語言,用新的用法,使非常普通的語言閃耀其內在的光芒,從而達到即使被理解也不會產生歧義的陌生化效果。 如果你的故事足夠好,故事妙招精湛,語言本身也很有美感,那么你的小說就更容易被越來越多的網民接受。
作為文學家,我們也肩負著豐富和迅速發展我們民族語言的特別重要的責任。 一位文學家首先是對本民族語言做出貢獻的語言學家,他豐富了我們的母語,使我們的母語更有感情色彩,更有表現力,更委婉,更美麗。 想想魯迅、老舍、朱自清& hellip & hellip; 我們的現代漢語是建立在這些文學大師的經典作品基礎上并豐富起來的,他們的作品構成了現代漢語的基礎。
在郵票大的鄉土里挖深井
記者:就像魯迅小說中的魯鎮一樣,老舍筆下的北平城,你的小說中永遠的高密度東北鄉,從事創作幾十年來,你一直向國內外網民講述著這個郵票大小的地方,作家的故鄉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莫言:有些作家一生都在寫郵票那么大的鄉土,但是挖深井,噴出旺盛的泉水。 受此啟發,我有了將高密東北鄉置于世界文學版圖上的野心。 在世界地圖上找到這個地方并不容易,但在世界文學地圖上,應該有高密度的東北鄉。
現實的鄉土是根,文學的鄉土沿著這根持續成長。 故鄉培養了作家,也培養了作家的文學。 作家出生在這里,喝著在這里長大的水,吃著這里的莊稼長大成人。 在高密度東北鄉我度過了青少年時代。 在這里接受教育,戀愛、結婚、生育、認識無數朋友,聽過無數故事,這些都成為了我后來創作的重要資源。 但是,作家真正的故鄉和他寫的故鄉,有很大的不同。 一個身體必須連續寫30年,無論個人經驗多么豐富,都會很快枯竭。 這就需要拓展生活面,用更全面的眼光看待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從外部世界汲取寫作素材將別人的經驗變為自己的經驗,將別人的故事變為自己的故事,再加上自己的加工想象,使創作成為更加多彩的氣象,形成自己的文學世界。
記者:正如你所說,每個作家的經驗有限,每個作家都希望自己有創新、有突破,而不是重復自己、重復別人。
莫言:這是作家一生的事。
創新首先來自新的生活和新的人物。 幾年前,我坐火車從高密度回北京需要十幾個小時,而現在只需要四個小時。 國家發展迅速,社會也發生了巨大變化,過去我的作品中描繪的許多鄉村人物形象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富有時代感的年輕人物形象出現在鄉村、城市及各行業的舞臺上,這為作家提供了非常寶貴、豐富、多樣的創作資源。 作為生活藝術的反映者,作家會產生許多新的想法。
說到創新,我想起了作家史鐵生的一句話。 新的立場決定在心里看。 這話聽起來有點繞脖子,但意味深長。 各有看問題的立場,通常人看問題的立場是固化的,但作家看問題的立場應該千變萬化。 創作者的心一定要活著。 所謂活泛,就是不斷調整立場,依靠外物看心,也可以借助心看外物。 這些新的生活,這些新的經驗,為我們提供了展望心的新立場。 同樣,我們內心的新場也能找到事物在哪里是新的。 這可能就是新文學。
人類共同的感情是藝術交流的心理基礎
記者:你的創作多取材于鄉村生活和民間文化,深受地方戲曲等民間藝術的影響,并于20世紀80年代在文壇嶄露頭角時,在改革開放初期,受到了世界文學潮流的影響。
莫言:我們這一代的作家正在沿著魯迅開辟的道路前進。 曹雪芹、蒲松齡、巴金、老舍、趙樹理、托爾斯泰、屠格涅夫、巴爾扎克、雨果是我從未見過的領導人。 改革開放后,拉丁美洲文學傳入中國,對我們80年代開始寫作的作家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但是,我很快清醒地認識到,外國文學的學習不僅是模仿,真正的參考是不留痕跡的。 更重要的是,中國作家要創造中國的文學,必須結合中國的歷史和現實,在中國的歷史文化中找根,在現實生活中找豐富的素材,不斷從生活中索取,才能獲得得不到的創作資源。
我們必須有密切接近現實的熱情,也不能淹沒生活。 下沉后飛出,有接地氣和高度。 作家的高度是什么? 好作品有未來。 作家塑造的人物形象,即使他自己沒有確認,也能讓人感受到超越現在的東西。 曹雪芹作為封建時代破敗大家庭的后代,他的主觀構想是為他逝去的繁華、富貴唱挽歌,但他不由得像賈寶玉、林黛玉一樣塑造了反抗封建文化、具有男女平等思想的人物,表現出了超越那個時代的進步性,這就是《紅樓夢》
作家必須在廣闊的天地之間開辟自己的陣地,讓他扎進這片土壤,發展自己的根系,使之蓬松,不斷吸收營養,成長為不同的風景。 這需要作家自覺認識自己對人生的看法,建立自己的人物體系,形成自己的敘述風格。
記者:做一個世界許多地方都有網民的作家,你認為文化差異會如何影響文學的傳播? 文學怎么講中國故事?
莫言:我記得幾十年前,媽媽給女兒吃飯時,每次她把飯放進嘴里,媽媽的嘴也不自覺地張開了。 后來發現女兒在喂女兒時,她的嘴也忍不住張開了。 之后,還特別注意去歐洲幾個國家給孩子喂食的母親的嘴。 我注意到,無論哪個國家的母親,她的嘴都是不自覺地張開的。 這個細節體現了人類共同的感情基礎,證明了為什么我們的藝術作品被翻譯后依然能打動人。 人類母子之愛、母子之愛等基本感情是相通的,這是藝術交流的心理基礎。
文化差異是客觀存在的,不同國家的語言、歷史、文化不同,對人和事物的認識、看法不同,有時也會導致誤讀。 盡管如此,人類的基本感情是一致的,審美觀念的大部分也可以相互理解。 我們的作品一方面用文學的方法表現這種文化差異和人性的獨特之處,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訴諸人類的基本感情,發揮文學特長寫立體的人,用這種信息表達內心。
故事的目的是尋找知音,不僅包括中國知音,也包括世界知音。 講故事最重要的是誠實和真實。 不是虛假的意思,是真正的意思。 真相不是十分真實,而是藝術真實、感情真實、細節真實。 這樣的作品只有被越來越多的網民理解,才能感動和影響他們。
制圖:蔡華偉
對話者:莫言(中國作協副主席、作家)董陽(記者)
標題:【快訊】對話莫言:扎根生活 講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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